第73章 再战蒙古,打你个心惊胆也破 独立门户,南宋廷你又奈我何

        时间转眼又过去了一月。

        这期间我得到的唯一好消息就是,金轮法王和尹克西被阿里不哥轰走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别说,还真是替我除了两颗眼中钉,让我越来越觉得阿里不哥可爱。

        这一天,吕文德请我到中军议事,说有要事商量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杨巡检,有旨意到了。朝廷以你擅杀朝廷命官,专权以及破坏和谈进程的罪名,要求我逮捕你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吕文德喏喏的站在军帐里,军帐中分班站列着他的兄弟吕文焕,大将杜庶、聂斌等人。

        吕文德自然有数自己有几斤几两重,处事圆滑的他,第一时间就把邸报取出,让我和蓉儿观看。

        我看罢冷笑一声,这种结果早在我的预料之中。

        贾似道此次媾和谈判彻底失败,而我怒斩了赵昱,给丁大全和贾似道一个扳倒我天大的口实。

        这就是明君和昏君的差别,明君只有到了天下太平之时,才会做鸟尽弓藏的事;而昏君在事业未成的时候,就老是惦记着要卸磨杀驴了。

        不过,“拥兵自立”这四个字太过沉重,宋理宗要除我之心,反倒在情理之中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不会投降的,但是我会离开襄阳。”我将邸报折好,扔了回去道。

        吕文德有些慌了,急忙说道:“贤侄,你不能丢下合城百姓不管啊,如果你走了,襄阳城必然免不了城毁人亡的下场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蓉儿冷然道:“那你要怎样?绑了我们向蒙古人去邀功?”

        吕文德连连摆手道:“当然不是,蒙古势大,野心也是极盛,今日走了,而明日复来,老吕我怎么会做这种怯懦的决定。不若,我们全力击溃他们,然后再将战功呈报,或许事情还有转机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我冷笑的看着吕文德贼眼乱转,心知他此举必然没安好心。

        封建皇帝最怕什么?

        无外乎列土封疆和功高震主。

        宋理宗难道不知道我以万人之众击溃十万雄狮吗?

        他是跟我揣着明白装糊涂。

        吕文德安得什么心?

        他是想让我调集所有虎贲营的兄弟,和我们新建的狼骑、铁壁以及火铳三营,一起自投罗网送到蒙古人的口中。

        你不仁我不义,我倒要看看,当你们知道什么叫做“肉包子打狗,一去不回头”的时候,会是一副什么样的样子。

        我的嫡系部队,在一天之内就集结到乐襄阳城。

        新野城依然交给了陈振源和莫三,负责新野城防御的,是从襄阳城退出的武林同道和丐帮弟子。

        而此时蒙古大军的粮秣后续已经充足,也已经推进到襄阳北十五里外,大战一触即发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杨巡检,我们襄阳城有火铳神器相助,兵贵精而不贵多,此番出城迎敌,我拨给你,前部五千人马助阵,你看如何?”

        军帐内,吕文德对我说道。

        我心头冷笑,五千人马?

        为了诱我出城送死,送了好大的一队殉葬队伍啊,真是好大的手笔……

        我点头道:“区区蒙古蛮夷,在我眼中不过土鸡瓦狗一般,五千人足以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吕文德神情一松,正要点头,我却拦住了他道:“大帅且慢,这五千士兵,我想要亲自挑选,不知您可否应允?”

        吕文德只想让我快点出城,立即点头道:“当然,一切用度,调度都任凭杨巡检征调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吕文焕有心想和他大哥打个商量,但是看我在场,也没好再吱声。

        我点点头,一马当先走出了军帐,向校场点将去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吕氏兄弟远远的缀在后面,也跟着我走出了军帐。

        吕文焕走到其兄背后,低声道:“大哥,我怎么觉得有点诡异,这小子不会是想跟咱们玩什么花样吧?”

        吕文德看我走的远了,阴阴的说道:“不管他想做什么,等他一出城,就发信号,让李烈带着五万湘军进城,先把他的家人控制起来。他的武功高强的几个婆娘,应该会随他上战场,抓住郭芙和另外两个孕妇,他就不得不跟蒙古人拼死一战了,等他们两败俱伤之时,我们再伺机而动。那新式的火器威力无挡,如果杨过真的胜了,我们乘机尾随掩杀,将他们全部绞杀;如果蒙人胜,我们就坚守城池,等他们进攻乏力自然就会退去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大哥好计策!”吕文焕对其兄这一石数鸟之计深感钦佩,忍不住竖起大拇指赞道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呵呵,打好此役,你我兄弟登朝入阁、封侯拜相之期就不远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吕文德颇为得意的笑道。

        可是,他们的如意算盘还是打的不够响,等两个人到了点将台前,我已经传人擂鼓聚将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吕文德大惊,自己未至,杨过这小子就竟敢擂鼓聚将,这对他是一种彻底的藐视,他三步并作两步的奔上高台,可是我的一名亲兵已经挡住了他的去路。

        吕文焕听到金鼓齐鸣也知道不妙,紧跟在吕文德后面,而吕文德突然停了下来,他就跟着撞到他哥哥的背后,再想往后退,身后可就已经多了一把尖刀抵在他后心之上了。

        我早早的就识破了他们驱虎吞狼之计,昨晚初晴亲自出手,神不知鬼不觉的盗走了吕文德的令箭节符。

        我身后的两名亲卫是蓉儿和三娘扮的,在他们心神慌乱之时,一举将他们控制了起来,我更授意蓉儿万不得已之时,可以对吕文德使用移魂大法。

        很快,校场上就聚集了两万久经战阵的精锐士兵,从他们有条不紊的方阵调度,我不禁赞叹,这都是师傅多年来的心血啊!

        养兵千日用在一时,能否破局的关键手,一举就看今日的结果了。

        两通鼓响,部队已经集结完毕,众将也分次列应卯。

        杜庶、聂斌和严羽等高级将领知道其中内幕,看到我站在点将台上,不由都是一愣,但是还没等他们说话,又有“亲卫”跟到了他们背后,正是初晴、瑛儿和小龙女三人。

        利刃及身,他们又素知我杀人不皱眉,一个个噤若寒蝉再不敢多说什么。

        我在台上朗声道:“兄弟们,你们可认识我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认识!”

        万人整齐的回答,声震山河!

        襄阳城里的军民,不论是听过我《精忠报国》,参加过三个月前大会战的,还是看过《襄阳时报》关于我们襄阳大捷被无情抹杀报道的,还是参加了郭伯伯葬礼的,眼睁睁看着忽必烈和一万多蒙古俘虏,大摇大摆走出襄阳城的……

        大家聚到此地,都怀着一颗无比忧愤的心,因而那简单的两个字中,包含了更深的,则是同仇敌忾,誓保襄阳的坚定信念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多的话,我不说了!今天,蒙古人又来给我们送牛送马了,我们能让他们空着手回去吗?”我忽然问了一句。

        一时间,校场上鸦雀无声,所有人面面相觑,不知道该怎么回答,场面显得有些冷场。

        我事先安排好的士兵喊道:“不能!我们请他们吃枪子儿!”

        一句话激起千层浪,大家这才想起,如今我们拥有无比犀利的火器。

        现在,我所掌握的火铳,以及它在实战中的巨大威力,已经在民间被传得神乎其神了。

        有人说这是天上的神火箭,无坚不摧;也有的说我是雷部正神下凡,是为了拯救黎民于水火转世临凡的;还有的人说小龙女是东海龙王之女,这龙神降雨,她肯定会带着闪电不是?

        这火器就是小龙女从东海龙宫带来的。

        这些让人哭笑不得的传闻,我们稍稍善加利用,却收到了奇效,确保了襄阳城军民的士气不至于跌到谷底。

        我等大家都安静了下来,才接着说道:“蒙古人是狼,贪婪的狼群,是一群养不熟的畜生!你喂饱了他,他下次还来你这里猎食,当你被他拖累、拖垮,他就一口咬断你的喉咙,吸干你的血和骨髓,吃净我们家人的血肉,大家说我们允许吗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不允许!”

        众军激情已经燃起,听见我的问话,想到近来临安朝廷,向蒙古人赔偿进贡,很容易的就联想到了我的比喻,禁不住都双眼赤红,仿佛看到了自己妻和子,被蒙古人奸淫杀害的情景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好!从今天起,我们要向世人宣告,要向天下宣告,我们要用自己手中的武器,用我们的血肉之躯,不但要守卫我们的家人,我们还要将这些蒙古豺狼统统赶回草原。中华不亡有我在!北驱鞑虏,恢复中原!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北驱鞑虏,恢复中原!”

        山呼海啸般的吼声,回荡在襄阳城的上空,就连城外的湘军首领李烈都不禁感慨,如此悬殊的战局之下,襄阳城的军民都能保持如此激昂的斗志,只是这个口号太过天真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北驱鞑虏,恢复中原吗?我似乎有二十年没敢做过这样的梦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李烈皱眉沉吟道……

        此时,坐在蒙古军帐内踌躇满志的阿里不哥,似乎已经看到了攻破襄阳城之后,金钱、美女和荣誉就在眼前的情形。

        而更令他不愿错过的,是如何去尽情羞辱忽必烈,二哥,让我教教你,这仗应该怎么打。

        老丞相博尔术拢辔纵马到了阿里不哥身前,看到了他眼中的狂热,忍不住替他降温道:“四王子,襄阳城虽然兵将不足三万,但是城高池深,万万不可轻敌啊!”

        阿里不哥看看忠于黄金家族一生的老丞相,心中却不免生出一丝鄙夷。他心想:人老了,胆子也小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褪掉羽毛的大鹏,就再也无法回到湛蓝的天空了。”这句话说得一点都没错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老丞相,你的担心似乎过头了一点,我想不出任何理由,以我们二十万大军攻打区区襄阳城,会有输的可能性。我们是天神的宠儿,我们是天下的霸主,霸者的荣耀不允许如此可鄙的怯懦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只是……”博尔术也觉得二王子忽必烈败的离奇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曾研究过在士兵从战场上捡回来的火铳,但是没有火药的火枪只是顽铁一块,他又怎能研究出一个所以然?

        和谈期间,他在襄阳派人收集了关于火铳的许多传闻,但是所得到的情报可以称得上是光怪陆离,却没有真正的拼凑还原出人们口口相传的那件神器的真实面目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曾经私下试探着询问过忽必烈,但是忽必烈因为不忿阿里不哥的嘲弄和羞辱,只是顾左右而言他不肯透露实情,很显然他是在等着看阿里不哥的笑话,因此博尔术心中又升起了警兆,忍不住提醒道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不用说了,我心中有数,你且退下!”

        阿里不哥被他说教的烦了,手一挥,示意他退下。

        博尔术叹了一口气,施礼退了下去。

        斥候来报,襄阳城主将杨过,派人前来下战书挑战,接过战书,阿里不哥愣了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原本最担心的是襄阳城坚固的城墙和宽阔的护城河,没想到南人居然主动放弃了自己唯一的优势,居然敢于主动出击。

        但是他转念一想,或许真如右相博尔术所说,南人有什么大阴谋?

        “来人啊,请左相和右相大人前来议事!”

        左相阿兰答儿是他的岳父,此次南征也征得了窝阔台大汗的同意,前来为阿里不哥出谋献策,是他名副其实的智囊。

        阿里不哥将手中的战书传阅二人,两位智者一时间也是眉头紧锁。

        这封信来得突兀,内容更是让人称奇,有多少年没人敢和蒙古铁骑在战场上发生正面冲突了?

        久的让他们几乎记不起来了。

        阿兰答儿抢先道:“既然他们要在野外一战,必然有所凭恃,我们可以先派人侦查过地形,然后利用骑兵的突击能力,一举歼灭对方,在绝对的实力面前,所有的阴谋诡计都是不值一提的笑谈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博尔术摇摇头反驳道:“如此行事,虽然必胜也势必造成较大的伤亡,不若以步兵突前,试探下敌人的深浅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阿兰答儿道:“但是,如果敌人真有埋伏,步兵的伤亡岂不是会更大?至少骑兵还可以更快的撤出战斗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博尔术道:“但是骑兵却都是我们各部的勇士!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勇士的价值正是要体现在战场上!如果步军一旦伤亡过大,等敌人龟缩回城内,步兵才是攻城的主力,难道你能让我们的勇士骑着马上城头吗?”

        阿兰答儿大声争辩道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好了,不要吵了!我部两万骑兵,我二哥处出一万,骑兵突前,后面再跟三万步兵,如果攻击顺利,就让步军顺势攻城,如果攻击受阻,可让骑兵撤退,由步军负责断后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蒙古人极少长弓部队,所以面对襄阳城几十丈的城墙,不免有些力不从心。

        阿里不哥综合了两人的意见,也觉得步兵还有更重要的任务,因此作了总结。

        当阿里不哥和忽必烈的大纛到达之时,我率领四个师团在预定的战场已经恭候多时了,一万人的军阵肃然有序,却又杀气腾腾。

        我一身金色战甲,头戴兽面吞头凤翅盔,身披金龙啸日连环甲,腰扎勒甲玲珑狮蛮带,脚蹬升云履,胯下追风战马叱愣愣打着鼻响。

        不是我自己要穿的这么骚包,将帅者,军魂也,我这么一身扮相,自然也是为了鼓舞全军士气所做的必要准备。

        我第一次统帅三军作战,为了此战能够旗开得胜,我已经将襄阳城所有的家底子拿来孤注一掷了,就连我最为宝贝的狼骑、铁壁和火铳三营,都已经被我安置在了两军阵前的第一线。

        两国交战,因为语言不通,连骂阵的程序都省了,阿里不哥令旗一挥,蒙古骑兵的雁行阵向中路收缩,渐渐变成一支锋矢,想要一举冲碎我们的阵营。

        我沉着的发出指令,命令还没有在正面战场上遭遇过蒙古铁骑的守城军待命。

        神雕并没有跟在我身旁,它体型太过健硕,虽然它的突击力有装甲车一般的威慑,但是在正面阻击战场上,它无疑是最好的箭靶子,所以我还是把它留在了城头。

        此时,火铳营已经是军中攻坚的力量,他们的沉稳表现也安抚了周围军士的情绪。

        贺擎山带着三千铁壁营将士守在了拒马后的第一阵防线,他身后的就是六千火枪手,以及掩护侧翼的两千弓兵。

        当敌人骑军接近一百步弓箭的射击界限,我冷静的传达了自由射击的命令。

        三叠浪火枪阵再次悍然发动,火铳营士分为三组交替射击。

        此次战役又不同于上次会战,火铳营兵力投入达原先的三倍之多,对敌人骑兵的杀伤力,更是呈几何倍数增长。

        瞬息间,敌人的锋矢已经被磨平,许多骑士因为战马受惊,纷纷拢辔回撤。

        但是,火枪的射程可以达到四百五十步,这三百步的死亡区间,让蒙古军骑在短短的十分钟之内,又扔下了万余尸体。

        跟在后军的步兵冲锋赶到,还没有来得及向两面扯开距离,就被瞬间溃败的骑军撞得人仰马翻。

        两军纠缠在一起,顿时乱作一团。

        我见隙令旗一挥,全军压上追击,进一步的扩大战果。

        阿里不哥和身边的诸将,已经惊讶的合不拢嘴了,他怨愤的看了一旁默然不语的忽必烈一眼,恨不得生撕活剥了他。“阿兰丞相!”

        “王子殿下!”阿兰答儿赶紧上前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传令霍鲁海、浑都海两军策应前军,寻找空隙攻击敌人两肋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是!”阿兰答儿赶紧下去传令。

        两军三万骑兵刚刚出动,就有探子回报:“王子!襄阳城东发现大量敌军,正向着我部中军而来,数量在五万人,另有前军两万骑兵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放屁!南蛮子怎么可能有如此多的军马和士兵!把这个妖言惑众的家伙砍了!”

        左右亲卫将哀号告饶的探子拉走,不一会儿端上了一颗血淋淋的人头。

        博尔术凑近了说道:“依老臣之见,敌军敢于发动正面进攻,或许正是依仗这只奇兵。可能是这个月来,从川蜀和湘粤调集的部队,而这扩大的军马的来源嘛……”他看了忽必烈一眼,心说或许都是从他那里缴获的。

        阿里不哥听明白了老丞相的话,心想如果是这样,再加上南人手中随意指指点点,就能杀人于无形的古怪武器,今天自己全军就要交代在此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吩咐前军脱离战斗,放弃前军步卒,中军后撤!博格托、散齐妥罗、赫塔,你们三人率本部人马殿后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博格托、散齐妥罗、赫塔三人闻言大惊,齐向自己的主子忽必烈看去。

        忽必烈咬了咬牙道:“我们不求人,咱们一起留下!”

        他本部还有一万骑兵和三万步兵,他知道自己绝对不能扔下三人逃走,即使战死也比背负着怯战的懦夫这种污名强千万倍。

        如果就这么跟着阿里不哥回去,在大汗面前,他知情不报的罪过就砸实了,到时候他是必死无疑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冥冥中有种感觉,或许坚守此处,面对杨过则还有一线生机。

        回说我眼见蒙古后军溃败欣喜不已,但是我却并没有命令追击以扩大战果。

        霍鲁海、浑都海听见法螺传令收兵,正在迟疑间,身后一队骑兵掠过,为首的是名百夫长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将军,南蛮子城东埋伏了十万大军,大帅的中军有危险,请你二人速速回防,此地交予我等即可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听罢此言,二人不再迟疑,急忙整军回撤保护中军。

        只是那百夫长目送蒙古大军撤离,却露出了贼贼的笑容,这二人不是别人,正是一直未露面的狼骑统领-牛三和马光佐。

        马大个子在蒙古人堆儿里面呆了很久,自然会说蒙语。

        但是他脑子慢,为了刺激他不出错,我答应战后为他摆酒庆功,有了物质上的刺激,他练习的格外认真,才没有出纰漏。

        霍鲁海、浑都海三万骑兵回撤的路上,与湘军李烈部五万人遭遇。

        两军互有伤亡,霍鲁海战死,浑都海负伤,领残部仓皇北逃。

        李烈是我派牛三和马光佐扮成蒙古骑兵,马尾后绑着树枝,将他们从城东赶过来的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本是吕文德的伏兵,却在无意间被我利用做了一支奇兵,不但吓跑了阿里不哥,还莫名其妙的跟霍鲁海、浑都海部打了一个不亦乐乎。

        领着残军退回襄阳的李烈,一进城就被我派人看押起来,他的部队也被我安装到了一边。

        此刻,我和大家在州衙里等,等陈振源和薛霸的消息。

        深夜,捷报传来,他们在阿里不哥北归的路上,一万火铳兵,打死打伤蒙军无数,主动请缨参战的冯默风,亲手用打铁锤击毙了蒙古左相阿兰答儿,尹志平、李志常和纪笃信等我相熟的全真弟子也在战场上各有斩获。

        我压抑不住狂喜的心情,当堂大笑起来。

        众将再次见证了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,只怕不用说南宋的儿皇帝了,就是我们这些在场的当事人,也不敢相信自己真的做到了,一切都如梦幻般的完美。

        是役,据不完全统计,蒙军阿里不哥部伤亡七万八千人。

        忽必烈在襄阳战场向西撤退,突破中庐港,退回南阳,损失却远远小于其弟,除了最初冲锋损失的一万骑兵,几乎没有其他伤亡。

        我军阵亡三万八千人,其中湘军主力李烈部阵亡三万四千人;襄阳军亡三千五百七十二人,重伤七百六十八人。

        俘虏蒙古军一万三千七百五十人,充作奴隶营的苦力,让他们去挖石头。

        缴获军马六千七百四十匹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俘虏”湘军一万六千人,将他们打散编排到襄阳军中,我军声势空前的壮大。

        虽然我算计自己人的一手太损阴德,不过这也是迫不得已而为之,如果他们不是为了谋害我,我也不会如此算计他们,大家至多算是礼尚往来罢了。

        第二日,就在襄阳城张灯结彩,举城欢庆的时候,我将所有的战后事宜交给了最信任的陈振源、李天强二人,命令他们看押好吕文德兄弟和李烈,我们一家子出了襄阳城东门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小过,你尽去准备吧,老叫花子替你去打听下,那边的情况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洪七公受我之托,前往竟陵附近打听当地的水文地貌情况。

        竟陵接近汉口,也是丐帮总坛君山所在的地界,我不知道飞马牧场的具体位置,只能托他老人家代为打听。

        此次缴获来的军马,加上前次大战的缴获,加起来有一万三千匹耐力见长的蒙古马。

        除此之外,还有几千匹受伤的马。

        这些军马中,除了少部分骟马,以母马居多。

        这就让我打起了放马的主意,可是现在一没马场,二没牧马的人,倒也不能急于一时。

        所幸就现阶段战争形势,我们对战马的依赖性不强,而建立一个初具规模的马场,除了要好的选址,又要有大量的资金源和时间,我现在还算是朝廷挂了号的钦犯……

        所以,这一切摆在眼前的问题,只能让我告诫自己,罗马城不是一天建成的,好在打退了蒙古人的进攻,他们在江北的势力形成了一段真空,我们还有时间……

        挥别了洪七公,我们一家加上柯公公撑船沿河向北,往新野方向而去,神雕在江岸边上,跟随着江船奔走疾行,不但没有落后,看它神情似还颇为轻松,不过这倒也如我心中所料,谁让它是真的畜生呢。

        芙儿、无双和如是三人,自打一个月前的那次变故之后,就被我送回新野的陆立鼎夫妇身边,把他们严加保护起来。

        此时见我回来,都不禁格外亲切,就连前阵子受了惊吓的如是,也都敢凑到我近前亲亲我。

        这一个简单的动作,让我感觉格外心酸。

        如是乃是苦命之人,自从嫁了我,除了有了个名分,却没跟我过上几天囫囵的好日子,加上我对蓉儿的迷恋,渐渐将她边缘化,我心里不禁生出许多的愧疚来。

        因为这满怀愧疚,当晚我直接演了一出关公巡城,亲手将每位娇妻抱上床,替她们打洗脚水,把她们哄睡为止。

        一圈忙下来,居然已经快到三更天。

        现在,危局已然解除,我也总算松了口气。

        但是,想到我那晚情绪失控,最先想到的人是蓉儿,让我感觉自己像是背叛了三娘一般,所以,我最后敲开了三娘的房门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回来了?”三娘披着衣服来给我开门,微笑着问了句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这么晚了,还没睡呢?”我只当她已经睡下了,却没想她醒着。

        三娘抿嘴而笑,似乎是知道我今晚一定会出现一般。

        我恍然,一定是在芙儿房里的时候,小绿那丫头就跑来报过信儿了,所以三娘还在等我。

        我心中升起一片温馨,在门口就将她搂入怀中说了句:“茵儿,我回来了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三娘和我轻轻拥在一起,既不拽我,也不推我,只是和我一起享受着难得的片刻安沁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爹爹、娘……”床上躺着的宝宝,咿咿呀呀的叫了一句,我才醒悟过来,我和衣衫不整的三娘还站着房门口,牵着三娘的手笑着进了屋。

        我侧伏在床边,逗着我们的乖女儿。

        小丫头已经快两岁了,看小脸蛋轮廓,以后肯定是个小美人胚子,宝贝儿难得和我见一面,现在却一点也不认生,让我逗得咯咯直笑,不再像从前一般喜欢和我调皮捣蛋。

        因为我自有逗女儿开心的法宝,就是传说中的骑牛牛,这小疯丫头还喜欢揪着我的头发,远处看像给我攥出两个大犄角一般。

        我逗得女儿疯玩,乐得开心,小孩儿觉多,她玩够了,也睡得踏实。

        三娘烧了开水回来,看我们俩还在闹,忍俊不禁的笑道:“你可小心点,别让孩子碰着头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我回身笑道:“放心吧,我有数。”但是我还是听了三娘的劝,把孩子抱了下来,搂在了怀里,坐在了床边。

        三娘要替我脱鞋袜,我摆摆手示意她过来坐下。

        她知道我的意思,过来把孩子接过,抱在了怀里,看着我取过水壶将水盆注满,替她将绣鞋脱下。

        我半跪着将爱妻的小脚脚背上轻吻一下,然后泼了点水问道:“烫么?”

        三娘微微摇头,示意水温正好,我才将它们放到了盆中。宋代虽然以缠足为美,但是也没有硬性缠足的规矩。

        三娘生于大理,由于风俗不同,所以没有缠足;初晴自不必说,打小就没人管她这个;瑛儿和无双两姐妹有缠过,但是她们自己总是偷着松开,陆氏夫妇管不了,也就不管她们了;蓉儿母女自不必说,娘都不缠,更不会逼着女儿受这份罪了。

        所以我的妻子里面,真正缠足的,反倒只有如是一人。

        这倒也让我欣慰,因为我十分不喜这种病态的美,虽然如此,也不是说我讨厌如是的小脚,正相反,当年在醉生楼,为了取悦客人,即便骨骼已经成型了,还要强忍着剧痛将玉足缠起来,让我不禁更加怜惜她这份悲惨的遭遇。

        我一边替三娘按摩着足底的穴道,一面说道:“这一阵来,冷落茵儿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没什么,只是你每次上战场杀敌,我们姐妹几个都忍不住提心吊胆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三娘虽然欣慰我如今已经受万人敬仰大英雄、大豪杰,但是她真的只想我做一些比较平凡的事。

        而且,我现在杀戮之心如此之盛,她也为我担心不已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其实我……或许真的有些迷失了吧。可是我的心中有一个理想……”我心中微微苦笑,我这到底是图的什么?

        辩证的历史唯物主义观点告诉我,中国历史上每一次少数民族侵略战争,都是一次促进民族融合的过程。

        如果没有元朝的统治,我们的祖国能否将疆域扩大到“雄鸡”都说不定,更不用说鼎盛时期的“枫叶”了。

        但是,我能够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同胞被屠戮吗?不能!

        “或许你并不了解,我的家国曾经幅员辽阔,大汉的天威,盛唐的繁华……我,我多么想要看到有那么一天盛世再临,我们的孩子们可以过上无忧无虑的生活,不会再担心流离丧乱的战祸,或许这个目标很遥远,但是我感觉到,我已经触碰到它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我闭上眼睛,心里想到,既然历史进步的车轮不能被阻挡,我何不跟命运赌一把大的!

        如今各方面在关中的实力空虚,我心里不禁又动了那个念头。

        三娘有些痴了,即使在滇南,她也是自幼饱经战乱之苦,虽说家里把她嫁给武三通有讨好之意,但也无非想让自己少受些苦。

        而正如自己的过儿所说,这个神奇的大男孩儿,或许这延续百年的战祸真的会因他而终结。

        将三娘白嫩嫩的小脚擦干净,我轻轻在她脚背上一吻,逗得美人咯咯直笑,却是被我几天没有刮的胡茬儿刺痒了。

        我倒了水盆,换了一盆水,勉强的洗漱过,我也凑上了床,将宝贝儿女儿搂在我们中间,一家三口睡在一起,又是一番其乐融融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答应茵儿,要好好爱护自己,你是我们一家人的顶梁柱,没有你,茵儿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支撑住……”三娘握着我的手认真的说道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嗯,为了茵儿,我也会好好爱护自己的。”我承诺道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也还为了蓉儿吧?”三娘酸酸的道。

        我莞尔一笑,也没怪她吃醋。

        原本摆夷女子就有很强的独占欲,原本我最疼爱的是她,所以她倒是能容忍一切,而现在蓉儿带给她很大的压力,所以才会将她的小性儿显露出一些。

        我平时又宠着她们,偶尔吃吃飞醋倒也无伤大雅,所以她们也都敢于表达自己内心真实的情感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瓜娘子,你在我心中永远是最重要的那一个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我将手伸过三娘脖颈下,让她和女儿都能更近的凑到我怀中。

        虽然我自己都觉得这样说有点假,但是三娘心中明显是极为受用,她渐渐沉睡的娇颜上露出了甜美的微笑。

        三天后,受我节制的五万新军,在新野城集结完毕。

        离芙妹和无双生产之期还有将近三月。

        而此时,蒙古金帐汗庭窝阔台只剩下最后一口气还没咽下,而他身边的两党内斗则愈演愈烈。

        因为拖雷派系的诸王子用兵连番失误,以皇太后脱列哥那为首的保皇顽固派突然发难,跟蒙哥一系的激进派打的不亦乐乎。

        而造成现在这种局面的我,决定趁着蒙古人进退两难,无暇东顾的这段真空期,扩大襄阳之战后的战果。

        九月十六,新军第三师团克许昌。

        十月十日,洛阳城内百姓开城起义。

        十月二十三日,陈留不战而降。

        十一月六日,汴梁光复。

        东路军主帅杜庶,根据我的命令,三令五申要求士兵与民秋毫无犯,禁止与世族发生冲突的原则,如有违抗军令者,不管是谁,杀无赦!

        因此,襄阳军所到之处无不受到江北人民的热烈拥护。

        此时,西线的忽必烈已经彻底被打怕,不敢在野外与我军决一胜负,我率领的第一军,就将之团团围困在南阳城内。

        围三阙一,留下西门不攻,这是蓉儿制定的战术。

        全力将其他三门的敌军压制,只要城头上出现探头探脑的蒙军,就有三五名火铳营的士兵招呼着他,这样解气的打法,极大地提高了士兵们练习射击的热情。

        等忽必烈得到东线战报,得知自己的退路已经被彻底截断,他只好弃城向西逃窜,而被路上埋伏的孟珙伏击个正着,逼得忽必烈带领残部钻进西岭,走山道向长安逃去,这就是后世有名的西岭大捷。

        我和二哥会师,他正是喜难自恃,总算出了半年前被忽必烈偷袭,致使他差点丧命大仇的一口气。

        我们四兄弟再次聚首在南阳城内。

        因为连番大战,老四余玠的婚也没结成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和凌波小妹随军而来,来领取我事先答应他的那份结婚大礼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什么?三哥,你说你已经将江淮流域和半个关中打下来了?”

        他们来得匆忙,而此时交通不便利,等我占领了整个大半江淮流域,他们还被蒙在鼓里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呵呵,这次你可以衣锦还乡,回家完婚了。”我笑道。

        余玠的家乡在江夏,现在就等我们在那站稳了脚跟,这份礼物应该还算拿得出手。

        大哥也取过一个锦盒,里面放着他们宝月斋里最好的师傅打造的一顶凤冠和一身霞帔,摆到了老四和小妹的面前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这太好了!谢谢大哥、三哥。叔祖和奶奶要是知道了,肯定高兴坏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余玠喜出望外,他从小背井离乡,跟着家里人难逃到了蜀中,如今很快就能回到阔别十多年的家乡,他显得十分兴奋,连带着在边上的摆弄新衣的凌波小妹也抿着嘴笑着看他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老三啊,你现在却还是钦犯,下一步该如何是好呢?”孟珙这还记着我有官司在身,问我下一步有什么打算。

        我知他心里为难,如果我真的要反,那势必会引起川蜀、两湖东西两面的夹击,我们兄弟势必要面对面碰上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心中无愧于天地,我杀的都是朝廷的反贼。如今魔教在江湖上的势力已经被铲除殆尽,虽然丁大全在朝中依然张扬跋扈,但是他已经失去了最大的支持了,想来张天师很快就会有所动作,帮我洗脱罪名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我心想,光复汴梁城的大功,足以抵消我擅杀朝廷大臣的罪,而且我为什么要杀赵昱,宋理宗他也是揣着明白装糊涂,现在有了这么一个台阶给他,就看他会如何抉择了。

        想到这儿我看向张青芝,意在询问她师门的态度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师尊回复确有批示,对于此事请杨兄不必太过介怀。”张青芝淡淡的一句话,倒是平了所有人的担心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关于下一步进兵……”我刚想跟二哥和四弟研究从洛阳和蜀中夹击关中的计划。

        小绿喘着气一溜烟的跑来报告道:“少爷,少奶奶说难受,怕是要生了。”她也是见过几次接生场面的了,所以动作麻利,而并不慌张。

        我急忙道:“那还愣着干什么?快去请接生婆啊!哪位少奶奶?”在座的我的两位兄弟听得这个汗啊,却也佩服我超人般的生育能力。

        倒是张一氓这个老流氓偷笑着跟他的小媳妇儿说了句什么,却被张青芝伸手到他腰间狠狠的掐了一把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已经去请了,是小姐和六少奶奶……”小绿是芙儿的近身丫鬟,她称呼三娘为大夫人,但是乖巧的她却从来不直呼芙妹为五夫人,还是按照以前称呼,称她为小姐,倒是两头都不得罪。

        这丫头的体弱的娘亲前年还是过世了,因为没有得到好的救治,按月支给她家的例钱,都让她的败家的弟弟输光了,致使老太太最终没能挺过那个冬天。

        我们回来之后,了解到这个情况,我还指使擎山和薛霸几个兄弟去收拾了一顿这小子。

        而更让我们啼笑皆非的是,擎山以此为契机,居然趁虚而入,趁着人家姑娘伤心之余,发动猛烈攻势,居然还真成就了他们这一对儿。

        让我们众兄弟都笑他没跟人家姑娘好上,就先把当小舅子打了。

        而说到我,心底却是酸酸的,我和小绿丫头曾经差点像宝玉和晴雯、袭人那样发生点什么小暧昧,不过现在你情我愿的,我也好好的吓唬了擎山两句,让他好好对待小绿。

        这个憨直的家伙拍着胸跟我保证,绝对不会让小绿跟他吃苦,我也就放心把小绿交给了他。

        虽然他俩已经好到谈婚论嫁的地步,但是近来前线战事太频繁,腾不出空来给他们张罗婚事,才一直拖到现在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这生孩子也扎堆儿凑热闹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我会怀疑就是那一阵儿芙妹捣乱,非要跟我和无双玩什么“床前明月光,对影成三人”的小把戏,这下好了,不但床上OOXX时候扎堆儿,生孩子也非要赶一块儿,她俩还真是要好。

        告了声罪,我也顾不得一屋子的亲朋好友,拉着小绿撒腿就跑。

        当然还是老规矩,不让我进产房,这次又是全家出动,芙妹这边蓉儿和初晴帮忙,那边无双身边跟着三娘和瑛儿,只有我在院子里东西厢着急的团团转。

        不一时,听到消息的柯公公也赶了来,也陪我等在了产房外。

        等了三个多时辰,我的丈人和丈母娘陆氏夫妇也从新野城赶了过来,这时候就听见西厢无双喊道:“疼啊,我不要生了,难受死了,恨死你了……害人的家伙……”却是在埋怨我。

        我心道还好、还好,还有力气骂人,听着中气还满足的,应该还好。

        那边厢芙妹也喊:“娘,痛啊……怎么还生不出来呢……”她心里着急,我听着也沉不住气,忍不住在屋外说道:“我的宝贝儿,坚持住,为夫在这守着你们呢,我没走远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她俩都是青春之年,又是习武之身,反倒不如三娘和蓉儿生产之时令人担心,但是即便如此,我还是寸步不敢离开,却没想到我一句话,又激起了千重浪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大哥,你进来啊,芙儿想要你在身边陪着。”芙妹声音含着哭腔求道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别哭,芙儿,产房是不允许他们男人进来的。”蓉儿在边上劝道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呜呜……”芙儿居然哭了,我哪还忍得住,就想挑帘子进屋。“哎,你不能进去,这不合规矩,会染上晦气的。”两个接生婆子把我拦下道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去你的,你才晦气呢,说谁呢?”

        我一推那婆子,就要推门进屋。

        蓉儿出来拦住了我,一面将门掩好道:“别在这撒泼,进进出出的,受了风让芙儿坐下病根儿,看你到时候悔不悔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扭头扶起那个被我推倒的婆子,替我跟她道了声歉,才又进屋去了。

        我无奈退了出来,尴尬的看看柯公公和老岳父陆立鼎。

        此时我口、脚都有些不听使唤了,停了许久的烟瘾又有点犯,就想手头要是有个烟卷儿该多好。

        无双那边倒是又安静了些,想来我丈母娘能劝住她。

        就这样,又过了半小时左右,芙妹房里的痛叫声越是显得撕心裂肺……

        未几,一声清脆的啼哭声传来,我的心一下子放下了一半。

        我看了眼柯公公,看他也想起身,但是又坐下说:“呵呵,我还是不去了,老瞎子看不见,又怕吓得孩子哭,还是不去了……”说着又失落的坐了下来。

        我看看陆老头,他点点头,示意我快进去看看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柳妹那边怎么还没动静呢?”

        老岳父看我进了东厢,他跟柯公公在那小声嘀咕道,显得比我还着急,毕竟那是他的失散好几年的亲生闺女,又怎能不让他提心吊胆的。

        这次没人拦我,眼见母子平安,我心情大好,跟接生婆子道了歉,取出谢礼钱打赏了她们。

        看在赏钱份上,那个婆子也没有再跟我斤斤计较,道了谢就张罗后续事宜去了。

        芙妹一看我进来,搂着我直哭。我赶紧劝道:“宝贝儿,还难受吗?好了,都好了,来,让大哥看看我的宝贝儿为什么哭得这么伤心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芙妹一听我此言,哭得更加委屈。蓉儿和三娘凑过来,蓉儿道:“这傻丫头感觉自己生了个丫头,觉得委屈呢,你不快劝劝她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我一听乐了,我不爱带孩子,所以显得特别的不疼爱林儿,落在妻子们的眼中,更是觉得我重男轻女。

        赶紧抱过二闺女亲热一阵,三娘拽拽蓉儿,两个人暂时退了出去,给我们留出了足够的空间。

        我赶紧搂着芙妹安慰道:“怎么会呢,你也知道大哥我从小笨拙,不是我不喜欢女儿,只是因为我们这两年来都是忙忙碌碌的,实在是腾不出空来好好亲热亲热,现在不还是好一些嘛,其实我最喜欢闺女儿了,咱们的小宝贝儿,我都想好名字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我们孩子看上去还是皱皱巴巴的小模样儿,我这几日就一直在给孩子取名,“蕊婷是我给女儿取的名。婷儿小宝贝儿,你看看娘多厉害,会生小宝宝,还会哭,比爹厉害多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我抱着孩子取笑道。

        芙妹被我逗得乐了,她从来见我乐呵呵的,还真没见我哭过,将孩子接过去道:“不许吓唬我的婷儿小宝贝儿……”一边解开衣襟,想给孩子喂点奶水。

        只是初为人母的芙妹,动作还显得有些笨拙,还有些难为情的偷眼瞧我,看我坐在床边笑嘻嘻的看着她和女儿,又羞道:“不许笑呢,都是你,还笑人家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我心中感动异常,抚着爱妻的秀发说道:“芙妹,今天,大哥终于发现你长大了,不再是以前的那个小丫头了,今天你表现的真坚强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芙妹听我说的煽情,泪水也忍不住在眼眶里打转。

        郭伯伯的死对她的影响很大,这些日子来她明显的成长了很多,也比以前沉静了许多。

        就像今天一样,她在巨大的痛楚和心理压力之下,都不舍得真的埋怨我一句,而更多的则是初为人母的喜悦,而她今年才是个十八岁的孩子……

        这又怎么能不让我感慨呢?

        “哇!”又是一声洪亮的啼哭声,是西厢无双也大功告成了。

        芙妹推推我道:“你去吧,正好我和婷婷也累了,让芙儿睡会儿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我点点头,扶她躺好,替她把被角掖好,亲亲我的小娇妻,看她恬然闭上眼休息,我才退出了房门。

        蓉儿在外间守候着,她显得有些感慨,自己终于做了外婆,可孩子的父亲却是我。

        她小声的说道:“快去吧,我在芙儿身边守着没事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我满怀歉疚的想要轻轻搂她一下,她没有躲开,却躲进我怀里低声的抽泣,显得格外的委屈。

        但是,还没等我开口说什么,她就轻轻的推开了我说道:“快去吧,无双还在等着你呢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我点点头,转身走出屋来。

        这些日子以来,我们都刻意的躲避着对方,为了刚刚去世的郭伯伯,为了刚刚诞生的孩子,我心中有些彷徨,而我也感觉到蓉儿心中彷徨,或许等这阵儿过了,我们需要好好的谈谈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大公公,芙儿生了个女儿,您现在成太师公了。”看柯公公还守在院子角落里,就跟他说了声。

        柯镇恶笑道:“女儿好,女儿也贴心……”他早就听三娘跟他回报了,以为我见又是个女儿心里不高兴,赶紧安慰我道。

        我赶紧表示自己对儿子女儿都一视同仁,一样高兴,老头子才放我去了西厢。

        我挑帘进了西厢房,不用问,看我老丈人和丈母娘抱着孩子不肯撒手眉开眼笑的样子,我就知道肯定是个大胖小子。

        老头儿看见我进来,唉声叹气的说道:“哎,见到这孩子,我真是死也瞑目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靠,跟谁装呢?

        你丫现在的身体比我也差不到哪去,咱俩谁死在头里还难说呢,不就是怕老子不认帐,不把孩子过继到你们老陆家名下。

        奶奶的,我们老杨家现在还没个儿子呢,你这就来抢我们长孙。

        我们家也不论嫡庶,但是这孩子是我的长子确实实打实的。

        但是想归这么想,转眼看到无双疲倦又欣慰的神色,那一点不满意也随之烟消雾散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岳父大人,您别光这么激动,给孩子取个名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我搂着无双笑道。

        我又低头在她耳边轻轻说道:“宝贝儿,你这次是为咱们两家都立了大功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老头儿听我让他给取名,小心的问道:“叫继祖如何?”

        我一听,真俗……但是他这明摆着是提醒我,让孩子能继承“祖业”,看着无双有些为难的神情,我笑道:“继祖不太好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陆氏夫妇有些失落的看着我,无双眼中有了一丝放松的神色,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不去的水,显然她也舍不得我们的孩子,跟着她爹妈走。

        我接着说道:“叫宗洋如何?宗谱的宗,海洋的洋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老丈人念了一遍:“宗洋……杨宗洋?陆宗洋?”

        老头子忽然醒悟,喜笑颜开的说道:“宗洋好,宗洋比较好。小乖乖你就叫做宗洋了!”

        说着就想抱着孩子出去显摆,被我丈母娘拉住说道:“你把孩子给我放下,刚出生的孩儿哪经得起你这般人来疯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陆老头这才醒悟,把孩子交给无双,吩咐了两句好好保护孩子,别着凉了,才一蹦三尺高的走了。

        丈母娘眼中歉意的神色,也和无双说了两句,退了出去。

        无双抱着怀中的孩子,眼里噙着泪,好像自己的孩子马上要被人抢走一般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为什么?是不是芙儿给你生了个儿子,你就不带当见我们母女了?你是不是想直接也把我打发回娘家就好了?”无双忍不住埋怨我道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哎,芙儿给我添了个二闺女,杨蕊婷。这才是我们的宝贝儿疙瘩儿子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我搂着她叹道:“你没看见老爷子眼巴巴的看着,我能说什么?既然答应了他,就说话算话吧,不管怎么说,这都是我们的儿子,不是吗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那这也是你的长子嗳,你……你心里还有嫡庶之分,你就是不喜欢我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她忍耐许久的精神压力一下子都释放出来,禁不住变得有些无理取闹起来。

        但是我能说什么?

        无双比芙儿还小半岁,在我眼里她也还是个孩子。

        我只好安慰道:“我到现在也没落下什么家业,可以说是身无分文,心忧天下。还怕等我死了后儿子们分我家产啊?”